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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等等。”沈秋庭忽然开口叫住了她。

  周晓芸回过头来神情漠然地看着他。

  沈秋庭拿出在幻境中得到的铃铛抛了过去,道:“周小姐,你的手绳掉了。”

  周晓芸下意识伸手接了过去。

  沈秋庭拿到这玩意儿的时候没细看,这会儿到了光下才看清楚。这铃铛看上去有些年头了,表面生了锈,穿铃铛的红绳子也松散了大半,活像是从哪里捡来的破烂。

  他笑了笑:“物归原主,周小姐好走不送。”

  周晓芸捏着铃铛,平静地看了他一会儿,一言不发地上楼了。

  沈秋庭随便捡了个蒲团,当真坐了下来。

  白观尘问:“那铃铛……真是她的?”

  沈秋庭打了个哈欠,懒洋洋地说:“见她戴过类似的,至于是不是她的,猜一猜又碍不着什么事。”

  白观尘沉默了一会儿,也找了个干净的蒲团坐了下来。

  沈秋庭奇道:“以仙师的实力,想来这门困不住你,仙师怎么不走?”

  白观尘闭上眼睛开始运行体内的灵力,道:“这鬼修并无恶意。”

  他是来查探的,自然是要得到最多的信息为佳。

  沈秋庭点点头:“这姑娘从我一进镇子就开始装神弄鬼地吓我,却又不要我的命。只是不知,她的诉求又是什么了。”

  初入这镇子的外乡人很容易被镇子平和的表象所迷惑,周晓芸又是掉头又是掉眼珠子的,反而能让人心生警惕。

  两个人这一坐,就坐到了暮色四合。

  白观尘太闷,祠堂里又没有别的什么可解闷的东西,沈秋庭半天没等来什么变化,忍不住睡了个大头觉。

  沈秋庭睡着之后,祠堂里一时寂静无声。

  白观尘停下了修炼,忽然抬头看了一眼祠堂正中间挂着的画像。

  他脑中模模糊糊闪过了一些片段,仔细去想,却什么都想不出来。

  回过神来,只觉得心里空泛得厉害。

  他有些迟疑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,蹙起了眉。

  两根蜡烛已经快要烧到底了,火苗微弱下来,照过白衣剑修的身体,在墙壁上投下一个摇晃的剪影。

  沈秋庭在做梦。

  是他上辈子入魔之前,还在凌云阁的时候。

  他们一门从上到下都不太讲究,那时候沈秋庭住的房子不过是在山上随便砍了两棵树搭起来的,四处漏风,风格颇为放荡不羁。好在足够宽敞,后来塞了个师弟进去也不嫌挤得慌。

  深秋露水重,沈秋庭从床上爬起来,睡眼惺忪地拉开门,见白观尘正在院子里练剑。

  他这师弟一向比他勤快得多,几乎沈秋庭每天醒过来都能看见师弟在院子里练剑,时间长了几乎都成了习惯了。

  可这一天,沈秋庭站在原地看了会儿,忽然觉得有些冷。

  他修为已至金丹,按理来说,早就寒暑不侵了才对。

  他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,才想起来,哦,他已经不能修炼了。

  北域兽潮之后,他便坏了根骨,连剑都拿不动了,更别提修炼了。

  白观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练剑,正安静地看着他。

  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对视了一会儿,沈秋庭倚在门框上,浑不在意地笑道:“师弟,我有点冷了,先进去了。”

  白观尘走上前来,一言不发地给他披了一件衣裳。

  清冽的松木香气包裹住身周,沈秋庭愣了一下,却见白观尘已经转身离开了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沈秋庭其实不太明白这个梦是个什么意思。

  让他回忆一下上辈子最没有排面的悲惨岁月?

  还是不用了吧,又不是什么值得纪念的风光事迹。

  半梦半醒间,那股清冽的松木香气好像越发浓重起来。

  沈秋庭觉得有些不对,下意识睁开了眼睛。

  在这种鬼地方睡觉委实不是什么好选择,一觉醒来,沈秋庭腰酸背痛,活像是被人打了一顿。

  随着他的动作,一件白色的外袍滑落到了地上。

  是白观尘的外袍。

  他方才在梦中嗅到的松木香气,正是从上面散出来的。

  沈秋庭捡起地上的外袍,愣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