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健知道宋晓今晚要排练，特意来早了一些在楼下等她。

  自从上次她在电影院被陌生男人骚扰，他就不敢再让她一个人等，每次见面他都会比约定的时间早到至少20分钟。

  但毕竟他不能随时随地陪在她身边，他早到再多，都没法完全挡开她周围的臭苍蝇。

  夜晚的艺术楼人烟稀少，门口边只有一杆路灯在苟延残喘，光线昏暗，正好能让他眉间的阴翳隐于光影之下。

  面前这个男人从出电梯开始就缠在她身边，从肢体动作来看，一向好脾气的宋晓已经很不耐烦。这只是他看到的，他没看到的时候这个人还做了什么？

  周岩见一个陌生男人突然挡在他和宋晓之间，不像是本校的人，他有点不爽，“你谁啊？管什么闲事？”

  程健面无表情：“你又是谁？”

  “我是她男朋友。”周岩说罢，就要伸手去拉宋晓。

  宋晓本能地往程健身后躲，“你放屁！”

  程健挡开他的手，迅速制住周岩的两只手臂，反手一扭，将他抵在一边的墙上，他气极反笑，“男朋友？现在还流行贷款男友吗？”

  程健的身量比周岩高不少，上大学后除了打篮球还会去健身房做一些力量训练，小半年时间过去，手臂肌肉跟石头一样硬。平时只会泡吧打游戏的周岩和他一比，简直天壤之别。

  周岩意识到形势不对，忙开口求饶：“大哥大哥，对不起，我不知道是你约了她。”感受到压在肩后的手劲稍松，他试探着开口，“不如，我们可以尝试一下三人行？”

  宋晓听到他的话，震惊不已，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。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骂他，程健的拳头就已经招呼了过去。

  周岩被程健一拳打倒在地。他脾气上来了，起身就要反抗：“操，你他妈有病？”

  程健料到他的举动，反制住他的动作，将他摁在地上揍。程健力道极重，每一下都落在了实处，发出皮肉摩擦的闷响。有几拳因为周岩的躲避砸到了旁边的地面上，关节处的皮肤被粗糙的砂砾磨破，渗出了血丝，但他被愤怒麻痹了神经，根本没觉得疼。

  “你以为你是谁？”程健揪住他的头发，一边往地上撞，一边骂道，“还敢碰她？就你也配？”

  “还三人行，你他妈的一个大学生读书读进底下那二两肉里了？”

  程健打红了眼，觉得两只手不够使，后来还上了脚。他正要往周岩的肋骨踩下去的时候，宋晓尖叫一声：“别打了！”

  女孩的声音给他拉回一丝清明，脚上的劲生生拐了个弯，落在了周岩身边的地上。目前为止周岩身上的都是皮外伤，但那一脚要是真踩在他肋骨上，恐怕要骨折。

  程健的拳头还紧捏着，胸膛由于愤怒剧烈地上下起伏，咬肌绷得死紧。周岩被打的鼻青脸肿，躺在地上动也动不了。宋晓掏出手机，对着周岩拍了几张照片，冷声道：“周岩，今天的事是你有错在先。但你被打了一顿，就算一笔勾销。以后如果你再骚扰我，或者拿这件事借题发挥，你就等着在学校论坛看到我拍的这几张照片。”

  说罢，她握住程健的手，将他的力道轻柔地化开，“我们走吧，别理他了。”

  程健又踹了他一脚，“傻逼，脑子里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。”

  程健是开车来的，程远前阵子买了新车，就把旧的那台给了程健。宋晓领着程健到学校附近的药房买了药，回到车上给他上药。

  宋晓按亮车上的阅读灯，拉过他的手，低头用生理盐水给他清洗伤口，然后用双氧水消毒。蘸满双氧水的棉签压上伤口的时候，程健被突然的痛感激了一下，手下意识地往回缩，“嘶……”

  “别乱动！你还知道疼呢？”宋晓牢牢抓住他，不让他溜，“就算是他不对，你也不能打人啊。他要是报警了，你被抓进去怎么办？留了案底怎么办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