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漫长的一天。

  林雪儿穿着厚重的防护服，将营养液倒入培养皿中。

  社会秩序被打破以后，因为缺乏物资，各研究室通讯不畅，病毒疫苗的研发一直停滞不前。他们只能在艰苦的环境下尽力而为。

  林雪儿每天都要重复地试图解析病毒结构，试图找出未来的希望，但是却总是失望而归。

  实验室里有几个已经丧尸化的人，他们被关在牢笼里，每天都烦躁地嘶吼着，听得她精神紧张，怕他们什么时候就逃出来了。

  这几个人曾经也是活生生的人，她能这样正常地活下来，也只是更为幸运罢了。

  她觉得自己已经慢慢放弃了，已经接受了现在的人生，每天在实验室里无力挣扎，下了班和戴茂华做爱，也许哪一天能成功生下几个孩子，也算是为人类做了贡献。

  按这个角度来看，她似乎应该对戴茂华好一点。

  “雪儿，你们也还没动静吗？”午餐时间，同事卫小兰拿着托盘凑了过来，眼睛扫过林雪儿平坦的小腹，小声说道。

  “……嗯。”林雪儿缩了缩身子，有些无力地回答道，她用勺子捞了捞盘子里的饭菜，一时没了胃口。

  “你们……有同床的吧？有消息说，一直没动静的可能上面会派人问询。”卫小兰有些担忧地看着雪儿，卫小兰早在十八岁就跟她的伴侣生下了一个小女孩，压力自然比一直没有生育的林雪儿小得多。

  “有的……但是就是怀不上……”林雪儿低下头，感觉快要喘不过气来，她也知道，前不久政府又折损了将近一千人，而出生率还是迟迟上不去，上面也开始更加紧张了。

  “雪儿，现在的局势你也明白的，如果再没有怀上，恐怕你们还要重新分配……我也没有别的意思，只是不希望你在这身不由己的情况下更加被动，戴茂华还是挺不错的，你们多培养培养感情，也许就怀上了呢？”卫小兰眼神很真诚，看得林雪儿心里更难受，“多交流一点，床上放松一点，按以前的频率怀不上就多做几次，上面如果觉得你们感情好也不会刻意让你们分开的。”

  林雪儿胡乱点了点头，脑海里一团乱，她想起戴茂华把自己压在身下时的眼神，心里好像触动了什么。她随便吃了点饭，就匆匆告别。

  她回到宿舍，戴茂华不在。

  他去了Q市，那座据说没有丧尸的城市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。

  她依靠在床头，脑子里满是今天卫小兰对她说的话。

  如果一直生不下孩子就要重新分配……想到自己会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，她不禁打了个冷战。基地里多的是粗鲁野蛮的男人，她也偶尔听闻一些人在床上的暴行。

  戴茂华其实对她很好。她能感受到他在床上尽可能地让她舒服，因为顾及她的感受，也不过多触碰她的身体，即使她从他眼里看到了他的渴望。

  每次他深入她的体内，眼睛都似乎喷火一样地注视着她的身躯，看得她全身每一块嫩肉都在颤抖，既恐惧又渴望男人的蹂躏。但是他的自制力实在太好，无论她在他面前再娇再媚，胸前的乳波抖过一阵又一阵，他都强忍着冲动，仿佛只要用肉棒插着她就已经足够。

  他的温柔让她又感动又难耐，如果他们在床上能更放开一点，也许就更容易怀上孩子了。但先提出不要触碰身体的人是她，现在要她开口，她根本说不出口。

  林雪儿匆匆洗了个澡，看着镜子里自己近乎透明的肤色，常年不见阳光的她白得几乎发灰，脸上的疲倦和不安让她看起来更加憔悴，仿佛已经病入膏肓一般。她擦干身上的水珠，围着一条浴巾走出浴室，房间里依然空无一人，恐怕今天戴茂华不会回来了。

  她拿起手机，信号依然是空的。尽管偶尔基地会派人去维修，信号基站也还是经常出故障。

  她爬上床，平时两个人略显狭小的床此刻让人难以忍受地空旷，她缩着身体，努力用被子包裹着自己，从没有这么渴望男人的陪伴。

  戴茂华隔了叁天才回来。

  他们回来的那天，林雪儿刚好休假，听到基地的广播就赶紧赶到基地入口，看着男人通过层层关口回到她的面前，脸上除了疲惫但兴奋的神色外无任何异样，身上也看不到任何伤势，她终于松了口气，同时心里升起了无法言语的激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