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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封官(1 / 2)





  自从昨日骑马游街过后,顾司卿所住的会馆门前便一直没缺过人来,有单纯想来看看新科状元郎长什么模样的,也有心思不纯想趁此机会拉拢的。

  顾司卿遵着老规矩,一律回绝了。

  他同会馆的伙计说好了,若是下午他还未醒来,就劳烦他上楼去将自己叫醒。

  毕竟晚上还有琼林宴要参加,他并不想初入仕就出这种不必要的岔子。

  顾司卿这一觉倒是真的睡到了下午,而将他叫醒的却并不是会馆里的伙计。

  他打开房门,便看到门外一张表情极不情愿的脸。

  “世子殿下又是偷拿的陆七公子的名帖?”顾司卿面色颇有些不悦。

  褚谆白了他一眼,不耐烦地将手上陆俶的名帖拍在眼前的人身上。“若不是我表哥开了口,真以为谁愿意天天往你这跑啊。”

  他斜眼看了看顾司卿身上衣衫不整的样子,心情更加不悦,转过身丢下一句:“我在楼下等你,你换好衣物就快些下来。”

  顾司卿将名帖仔细看了一遍,确认了上面的字的确是陆俶亲笔所写,才放下心来。

  穿戴整齐后他走下楼,二人一同出了会馆。

  顾司卿惊讶地发现会馆外的人散去了不少。

  他这才有机会开口问:“公子托殿下前来,可是有什么要嘱咐的?”

  褚谆双手抱胸走在前面,扁了扁嘴:“他怕你被门外的人缠住手脚,误了入宴的时辰。”

  倒是把他当什么人了!宴安城清理街道的巡捕吗?

  顾司卿心中微诧,陆七公子竟然连这都替他考虑到了吗。

  顾司卿所住的会馆离宴安门并不远,因此二人未乘马车。

  宴安门的南边是用红墙围起、封闭的前院,是为皇城内的宫廷广场,广场的三端上各建一座三券洞的门,东为宴安左门,西为宴安右门,广场南端亦有一门,名为大齐门。

  褚谆和顾司卿二人过了大齐门,便沿着中心御道两侧建有连檐通脊的千步廊一路走进去。

  千步廊两侧的宫墙外,便是整个大齐的政治中心。

  礼吏户工兵五部与宗人府、钦天监等官署皆在东侧,而刑部则和军都督府、都察院、大理寺等武职衙门一同设于西侧。

  故而今日这千步廊上除了赴宴的新科进士,还有许多赶着前往各司办公的官员。

  二人一路边走边看,却被前方不知为何突然停住的人绊住了脚。

  褚谆啧了一声,满腹怒气刚要发作,便看见那人朝前走了几步,极恭顺地向着正前方被几个官员围在中间的人行礼。

  他听见那人口中喊道:“右相大人。”而后顿了一下,才又开口:“这便是令郎?倒真是一表人才,气度非凡啊。”

  右相?令郎?

  褚谆和顾司卿听到这话,不由得对视了一眼,心中都有些震惊。

  褚谆微微移动身形,果然看见了站在宋凛身侧的宋矜,他穿着苍青色的宽大缎衫,在一众官服着身的人群中显得尤为突出。

  可是他怎么会在这?

  二人还未从中琢磨出什么,前面的人便散去了。

  宋矜跟着宋凛身侧,周围的人皆退至他二人身后。这样一路退下来,褚谆他们倒是被隔开了。

  只能远远隔着人群看那抹青色的身影走在朱红色宫墙下,颇有几分孤拔清高的滋味。

  到了赴宴处,二人便分开了,顾司卿由官员领着向状元的席位走去。

  周遭的人看见他来了,都露出艳羡的表情。

  状元单独一席置于首,顾司卿此刻看着眼前的席位,心中却有些疑惑:既是榜眼探花共坐一席,他身旁这个与他同规格的席位,又是给谁坐的呢?

  琼林宴这种规格的宴会,总不会是礼部置办时出了错吧,还是这样低级的错误。

  顾司卿略思索了一番,心中好似有个答案就要呼之欲出,却被他生生压下来了。

  他落座于席,却隐隐觉得,今日怕不止是赴宴谢恩那么简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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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宋矜跟随父亲去千步廊东侧宫墙外的五部走了一遭,那些官员见到宋凛过来,都纷纷停下手中的事情向他行礼。

  宋矜也跟着沾了不少的光。

  从户部大门出来后,他忍不住揶揄身旁的人:“父亲这官当的倒是极有排面,让阿棘好生羡慕。”

  宋凛都不用瞧他面上的表情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。嘴角也带了笑:“那父亲再多当几年,等着阿棘从我手中接过这位子如何?”

  二人说笑间,却看见有穿着绿袍的官员气喘吁吁地停在他们面前。

  “宋大人宋公子请留步。”来人缓了一口气,朝宋凛行了礼。

  见宋矜二人停下步子,才又开口:“琼林宴即刻便要开宴了,皇上命我来接宋公子过去。”

  宋凛脸色微动,朝宋矜点点头:“去吧,不必担心,我等会去接你。”

  天边的斜阳已经快要没入宫墙的屋檐下,金色的余晖丝丝缕缕洒下来,却也没能给这琼林宴盛况添上一点萧索。

  宋矜踏入宴厅的时候,正巧两侧的乐章奏起来,她沿着坐席后的小径走上前。

  这场景让她想起那日在映竹山庄。

  好像也是这样,迎着所有人探寻的目光,只是这一次,这目光中不善的元素更多了些。

  尤其是当她落在首座,顾司卿身旁时。

  “顾兄这眼神,怎么好像不认识我一般?”

  宋矜坐下后,朝着盯着他瞧了许久却并不开口同她寒暄的顾司卿微微一笑。

  顾司卿听到这话才发觉自己先前是失礼了,忙笑道:“映竹山庄一别,司卿倒是没想到会在此与宋兄相见,一时竟失了神。宋兄可不要怪罪我。”

  也是,谁能想到,昨日传胪大典都未曾参加的人,今日居然来赴这同他关系不大的琼林宴呢?

  宋矜眉心微动,却也只是笑笑。

  这满堂的师生同门情,同她又有什么关系?

  她只是来等一道圣旨罢了。

  她这样想着,便听见耳边锣声响起,原来是带着封官圣旨的内侍来了。

  众人听见这动静,皆从席中站出来跪下等待接旨。